“作为外科医生,精益求精是总的要求。但精与细的掌握要适度,有些手术要做得非常细致,像癌症手术,如果做得太粗,癌细胞转移的组织没有切干净,疾病就容易复发,给病人带来痛苦,甚至送命。但也有些手术要大刀阔斧,尽快结束战斗,这样才能保住病人的命。”
【人物名片】
郑少斌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泌尿外科主任、中华泌尿外科学会尿控学组委员、全军泌尿外科专业委员会常委、广东省泌尿外科分会副主任委员、国际泌尿系统杂志泌尿分册编委、《美国腔内泌尿外科》杂志编委。
郑少斌从事泌尿外科的医教研工作20余年,在泌尿系肿瘤、尿动力学、微创泌尿外科,特别是肾癌的外科处理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近10年共发表论文64篇,参编权威性著作3部,获全军医疗成果奖和科技进步奖6项。
【人物·印象】
在记者的想象中,作为医生、教授的郑少斌应该说话慢条斯理,生活极有规律且注重养生之道。而眼前的郑少斌却颠覆了记者的想象。他中等身材,虽人到中年,却没有一般中年男人的“发福”。在回答记者的提问时,他讲得很实在,没有“场面上”的话,且富有激情,高兴之处,他会发出孩子般开心的笑声。郑少斌深知吸烟对身体的危害,但他仍然要抽,甚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不例外;他不嗜酒,但喜欢痛饮时的那种豪情满怀。用他的话来说:“吸烟、喝酒是释放紧张和压力的一种方式。”也许在他看来,释放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养生之道。
尽管郑少斌感觉工作上压力很大,但他坦言最大的压力还是医疗纠纷:如果医生因害怕医疗纠纷而保守的话,会影响医术的发挥,进而影响医学的发展,也会影响对病人的治疗。他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郑少斌的特别之处还在于对医疗工作的“忘我”,他有时会忘记护士的姓名,但却对科室病人的情况了如指掌。他对人生的体会是:做一个有准备的人。因为有准备,他当了兵,并顺利地上军校,考上研究生,成功完成一次次手术、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科研成果。而这种准备来自于平时的勤奋和积累。
没事打打羽毛球、游泳,周末与同事玩玩“拖拉机”纸牌游戏——以前的他,业余活动很丰富,当上科主任后,这样的活动已成了一种奢侈。有时科里的年青人拉郑少斌打牌,他只能开玩笑推辞:“你们牌技太臭,我不跟你们玩。”其实,那是因为他晚上还要看书、写论文、备课,还得准备第二天的工作。
因为太忙,郑少斌与爱人在手术室见面的机会甚至比在家里还多。他几乎没有时间陪爱人一起散步,与孩子一起玩耍。他对记者透露了一个愿望:等孩子考完高中以后,陪她出去玩一趟。
令郑少斌稍感遗憾的是,虽然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医学教授,但女儿似乎对从医不感兴趣。见他们每天忙碌的样子,女儿说:“你们这样也叫活着?”
是的,郑少斌就是这样“忙碌而有准备”地活着。
“我当时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我的一生有两个转折点:一是考上大学,二是考上研究生。与我一起大学毕业的同学有些分配到了基层,他们本可以在医学方面取得很大成就的,但毕竟基层医疗条件差,不容易出研究成果。因此,与他们相比我是很幸运的。”
1958年10月,郑少斌出生于广东省陆丰县,在家排行老三。1974年,高中毕业的他成为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文化人”,于是顺理成章地回乡当上了一名民办教师。
1976年1月,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在郑少斌的家乡展开,他怀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报名应征。郑少斌心里清楚,姐姐已经被保送上了大学,自己再上大学的希望非常渺茫。要走出乡村,惟一的出路就是当兵。但此时,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他的同胞哥哥与他同时应征,按规定,一个家庭同时有两人参军是不允许的。而且,他是报大了一岁才达到应征年龄。来征兵的首长告诉他:“你们哥俩只能去一个,你不够应征年龄,就你哥哥去吧。”郑少斌不服气:“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哥哥接到了入伍通知,新兵起程的日期也定下来了,但郑少斌还是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心里已经不抱多大希望的他有些沮丧。正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征兵首长在审查新兵时发现有一位应征者超龄,这给了充满灵气的郑少斌一次关键性的机遇。首长告诉他:“你被录取了。”
就这样,郑少斌走出乡村来到了河南洛阳,当上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郑少斌被分配到那位首长的部队,事后首长告诉他:“其实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1978年,部队恢复高考制度。郑少斌所在的野战军只有6人参加高考,他就是其中之一。从部队领导通知他参加高考到考试只有短短一周的准备时间,虽然时间短,但平时就坚持“有准备”的郑少斌被重庆第三军医大学录取了,成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军队大学生。郑少斌在第三军医大学学的是医疗专业,1983年毕业后,他又应届考上了第三军医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攻读泌尿外科专业,硕士毕业后分配到原第一军医大学附属南方医院。
对于这段成长经历,郑少斌总结了8个字:做好准备,等待机遇。“我的一生有两个转折点:一是考上大学,二是考上研究生。当时与我一起大学毕业的同学有些分配到了基层,他们本可以在医学方面取得很大成就的,但毕竟基层医疗条件差,不容易出研究成果。因此,与他们相比我是很幸运的。”郑少斌感慨地对记者说。
“你这么优秀,这个手术你不做谁做?”
郑少斌想,如果连那些大医院都不接收的话,还有哪家医院能够接收呢?老护士长说:“你这么优秀,这个手术你不做谁做?大家都不做的话,这个小孩只能等死!”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南方医院,勤奋、肯钻研的郑少斌如鱼得水。20年来,他发表论文64篇,曾多次获军队科技进步奖、医疗成果奖。每年经由郑少斌做的手术都在200例以上,而且绝大多数为中等以上复杂程度的手术。在这些患者中,年龄最大的97岁,最小的才刚满月。
郑少斌印象最深的一次手术就是对那个出生才一个月的男婴行双侧输尿管结石手术。小孩到南方医院前已经3天没有排尿,父母带着他走了几家医院,有的还是大型三甲医院。这些医院认为手术风险太大,不愿接收。当时还是副教授的郑少斌想,如果连他们那样的大医院都不接收的话,还有哪家医院能够接收呢?这时,泌尿外科老护士长的一番话鼓励了他。老护士长说:“你这么优秀,这个手术你不做谁做?大家都不做的话,这个小孩只能等死!”老护士长的话坚定了郑少斌的信心,经过他与同事的共同努力,小孩半个月后康复出院。看见孩子排尿顺畅了,孩子的父母含着泪对郑少斌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孩子!”
郑少斌比较满意的一次手术是在今年的5月,一个年仅6个月大的男婴患肾脏恶性肿瘤,肿瘤挤占了腹部的3/4,并有肺部感染,男婴已经奄奄一息。经过2个小时的紧张手术,郑少斌与同事们完整地切除了男婴体内的肿瘤。而根据检查情况和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个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小男婴可以长期存活的几率达90%以上。
而让郑少斌最得意的是,医院泌尿外科的医疗技术水平在不断提高。在肾癌的治疗上,南方医院泌尿外科目前已经有很高的知名度,尤其是在肾癌根治性切除、下腔静脉癌栓的外科手术方面,他们不仅做的手术多,而且手术做得彻底,患者手术后5年成活率达79%以上,这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1998年在上海召开的一次全国性的医学会议上,郑少斌做了“肾癌根治性切除加系统性淋巴清扫、下腔静脉癌栓的外科手术”的大会发言,会后多家医学杂志争相要求发表该论文。
下腔静脉高位癌栓的外科治疗是高风险、高难度的手术,以往被认为是手术禁区。手术中大量出血,不仅会造成术野不清晰,还会危及患者生命。为解决这一难题,1999年以后,郑少斌将研究重点放在了新的科研领域——深低温、停循环状态下进行肾癌伴腔静脉癌栓切除的手术治疗,即在体温降至15~18℃之间,将患者血液泵出体外,患者在呼吸、循环停止(处于濒死状态),术野几乎无血的状态下切开下腔静脉,取出癌栓。这种方法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切开大血管时造成的大量出血,而且术野清晰,便于手术。在体温15~18℃下,人体细胞代谢暂时处于休眠状态,避免了缺血缺氧导致的严重损害。
近几年来,郑少斌和同事们采用深低温、停循环技术,成功切除肾肿瘤伴高位腔静脉癌栓的病例有8例,停循环呼吸时间最长的一例达到64分钟。其中最早的一例手术患者至今已成活了将近6年。去年泌尿外科一名护士去爬广州白云山,在半山腰突然遇上一个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这位护士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中年男人对她说:“你忘了?我在你们医院做过肾癌手术,是你给我做的特护!”原来,这位中年男人是1999年12月在南方医院做的肾癌手术,当时主刀的郑少斌就是采用深低温、停循环技术。
“医德应该在医生心中”
不让病人花冤枉钱,只是医德的一个方面,而更深层次的医德应该表现在医疗技术的运用上。医德不是做给人看的,就像信佛,佛在心中,医德也应该在医生心中。
在同事看来,郑少斌内敛、不太张扬,没有做好的事情不会说出去。在爱人看来,郑少斌的性格就一个字:倔。而对这个“倔”字,郑少斌解释说:“我认准的理,可能不会与人争,但我会默默地去做。”
郑少斌的做人原则是诚信、友好,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当好一名医生。而他的行医原则是:在医术的运用和治疗方法上一视同仁,不能因患者的身份受影响。郑少斌还有“三个坚持”:坚持把治好病放在第一位;坚持在医疗过程中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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